好看不火的鲶骨鲶专业户
頭像by鄴彥
新paro絕讚上頭中

【(鯰骨鯰)】洶湧

#是在医学院&医院背景下的TOUKLINIC

#有部分鲶骨鲶向内容和坑内前情交代

#这周日开始期末考的考试周,我恳求老师能大发善心,在汹涌的学海里把我捞起来

#作为一条大一dog对床旁开胸过程没有过亲眼了解,所以只能尽力依靠资料和脑补避免知识错误,欢迎专业人士捉虫

——OK?开始——

   

凌晨一点。

监护室外的灯光是苍白的,反射在灰色水磨石地板边缘的蓝绿色瓷砖上,让见惯了蓝绿色的人实在无法放松下来。后藤倒是已经困得不停眨眼,口袋里的笔被他拿在手中,无意识地摁了又摁,噼啪噼啪噼啪的弹簧声响彻走廊。

「后藤。」

「诶——哎!!」

骨喰老师不知何时坐到了自己身边,像长椅上来了座冰山,激得后藤睡意全无。他揉了揉头发把笔塞回口袋,认真地看着老师等着接下来几个字长度的指示。

「走。」骨喰避开目光站起來,「去看三床的胸液。」

「嗯!」

「记得,不要打扰其他人。」

   
   

引流瓶里红色透明的液平面在小幅度上升,看起来似乎随时都会停下。床边的负责助手已经准备离开,和骨喰互相点头致意后站开一点,示意后藤低头观察从胸腔里导出的液体。

「淡红色,澄清的胸液,」两人走出来后骨喰讲道,「以组织渗出为主,这次的结果,可以。而假如我们看到的,是暗红色的液体,同时你能看见有血块,那说明什么?」

「呃⋯⋯静脉出血?需要药物止血加继续观察。」

骨喰点点头:「你沒在犯困了。」

「老师⋯⋯!」

「这两种都还好处理。而如果是那种暗红色却没办法停止的,或者更凶险的,艳红色,像喷进引流瓶里一样,液面汹涌,血滴溅在壁上⋯⋯」骨喰呼了口气,「一定,一定不能慌张,而同时,一定不能有任何犹豫。」

后藤接了两杯水呆呆地听着。

「我们科室规定,不准在夜班讲以前的手术——谢谢。」骨喰接过纸杯,另一手隔手套搓捻着指节,「那⋯⋯我讲一个,我上学时的故事吧。」

   
   

化学实验是入学后的第一节实验课,而安全事项是第一次实验指导。骨喰在课件故障的间隙里打量着面前的实验台和腿边的仪器柜,预习过这次操作内容的脑子在提醒自己注意听如何操作那个名叫布氏漏斗的东西。由于面积限制,实验台上在抽滤过程中用于放水减压的水槽,由面对面的两个学生共用,两个水龙头各占据水槽的一条短边。

「毕竟是作为大学生第一次做实验,中间难免会出各种状况。」骨喰仰头喀喀扭了两下脖子,「我也是。」

——那时,他垂着脑袋忙活着手头的步骤,余光注意到对面的同学正因没能将滤纸剪出可以放入漏斗的合适大小,而在被老师驳回后重新取了一叠滤纸开始返工。

那么暂时不会用到水槽了。骨喰这么想着,把抽滤瓶在自己这边连上,先试着抽了两下,等滤纸和漏斗贴合后关掉了水龙头。接着他顺手将用过的量筒洗干净,回身把要过滤的东西缓缓倒进了漏斗里。

然后他自然地用左手旋开了水流。

水声响起,漏斗里的液面却几乎没有下降。他盯着漏斗,心里有点急切起来,索性将水开到了最大一档。

谁又能预料,认认真真望着讲台,在三十五分钟之前还在因为老师举的案例「学生不顾个人安全将饮料放置在手边因忙昏头险些误服洗涤剂」而内心发笑的骨喰,此时成了“忙昏头”的那个。

排水速度不尽人意的水槽里,水位以出水口为中心翻涌着上升,但是他扶着的漏斗内,仍然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在水面差一两厘米就将爬上实验台的紧张时刻,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的骨喰暗叫一声,将手——还是左手——伸向了对面同学的水龙头。

——同时地,他的轻呼,与另一个声音的大叫,像影子和物体那样隔着半米距离一齐响起。要去关水的手,也在还未眨眼的工夫就变成了面对面叠起来的两只。

骨喰以一脸抱歉的表情抬起头,也是这时才看到了对方的脸——

水槽里打着旋的水面快速下降,但他感觉它似乎都流到自己脑子里去了。此刻在汹涌的,是他记忆深处的无数画面,他好像看见小时候他被大孩子从楼梯推下去的时候那个赶过来扶起他的人,在被拽回家时总是扭头看着自己叫着「明天我们再玩捉迷藏」的人,扯坏的试卷上反光的胶带,塞到自己手里的那些父亲不会买的零食,自己追着搬家货车一路跑到巷口但怎么也追不上的那两排后车灯,那些画面在快速地交叠,推演,确认,证实着那个,已经大致有了概念的结论。

「⋯⋯鲶尾?」

似乎连这个也是同时的。如果不是,那他怎么会听见自己的名字,被一个如此清亮的声音,用如此兴奋的语气说出来呢?

   

  

「⋯⋯并不是在说我和你鲶尾老师是怎么『久别重逢』的,」骨喰把空杯子啪的一声墩在栏杆上,「是做事情要冷静,出现状况的时候也不要慌,而有些感受,会——糟,情况不妙。来。」

两人扔掉纸杯赶过去,站在旁边看着器械、药物、体外循环设备被风风火火地送到床边,外面的家属看起来已经被告知了情况,正在咬着嘴唇来回踱步。在一阵阵报警声中后藤紧张地注视着在监护室里这阵仗被迅速布置起来,麻醉医生备好了药,监护室护士像在以二倍速整理一包包输液袋,邻床边上的帷幔刷啦啦合拢,手术器械在手和手之间紧锣密鼓地传递着,刚合上不久的胸骨再次被打开,露出下面喘息般勉强跳动的心脏。

「五床,心包压塞,应该是哪里裂开了。」骨喰踮脚看了两眼解释道。

从裂隙奔涌而出的血液来不及引流,就会形成血凝块,很快将心脏包围。周围被堵塞后心脏的搏动愈发吃力,动脉血压一路下降,病人手脚渐渐变得冰冷。这是下一秒就有可能心跳停止的紧急状况,所谓时间就是心脏,时间就是生命,在转眼间变成手术台的病床边,一切举动都是在争分夺秒地让这颗心脏恢复正常,在拼劲全力地将病人从死亡边缘拉回,直至情况转危为安。

⋯⋯墙上的电子钟尽职尽责地为这场抢救记录着时间,那些在出现状况后迅速围拢在胸前切口的枝枝杈杈,也终于逐一撤出战场。后藤发觉自己的呼吸这才随之平缓起来,不待他拾回发声能力开口问话,就被老师隔着口罩的声音指示了「跟上」,近距离看胸腔这一次如何被一点点合拢,留下引流管继续做胸液的通道。

窗外夜空的厚度已经开始削减,沉沉的青蓝色里依稀能看见一两颗星星。而后藤在一切趋于稳定,紧张感最终褪去的略微虚脱中,想起骨喰提到的水槽里,那种水流汹涌、水面上升的感觉。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能把老师沒讲完的话续接起來了,有些情感,紧张恐惧也好,悲伤愤怒也罢,也会像这样积聚流转,并逐渐填满心腔。果然,如何让它们顺利地流出去,是关于现在与未来的,一项漫长的考题。

——END——


这篇其实是单纯吐槽这学期实验课用的水槽hhhhhhh开学一看到它,就感觉对忙得着急了的左撇子很不友好,结果一直拖到学期结束了才成文(。)

好了我去安心背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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