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不火的鲶骨鲶专业户
頭像by鄴彥
新paro絕讚上頭中

【鯰骨】岸

#是好久沒搞得這麼舒服的爽文(安詳)

#普通的現pa

#敲字的時候是繁體,發出來前轉了簡體

#我先睡了,明天發一些幕後解釋(?)


————OK let's go.————


他躺在无尽的夜空里,烧灼般的痛感根植胸口。银河表面泛着珍珠色的蒸汽,众星融解,朝他的方向奔流。像倒在铁轨上,在他眼前迅速放大的车头。


星星向外翻涌,缓慢地将他碾碎。


骨喰挣扎着睁开眼睛掉回有重力的世界,他张嘴吸气,脊骨剧痛,外面黑沉沉的,依然是夜晚。夜空下的海边,巨浪的轰鸣声击破玻璃。


满地尖锐的碎屑。他回过头看着身后地上那一长串暗红色的血脚印,一阵尖啸钻透颅骨,窗外夜色中火光从天际坠落。海水吞没光点,转眼间燃起一片涌流的烈火。炽热的橙黄色顺着外墙扭动着攀爬而上,压碎窗玻璃仅存的尖角。


黑烟灌满了整个房间,熔岩淹没骨喰踩在地上的双脚。热,痛,刺痒,麻木,又像被死死扼住脖颈,窒息的感觉盘踞在他的意识中,想呼救却甚至没办法呼吸。星星钻进了胸腔,裹着一层碎玻璃,重重拖过他的喉咙。


视野里一团深灰色的迷雾,浓雾背后火焰汹涌。他已经搞不明白自己是在上升还是下沉,直至所有感觉像手指间的流沙逐渐滑落,丧失,归于虚无,没入黑暗。


再醒来时天亮了。铁灰色的床架,灰白色的天花板,他眯着眼睛能看清上面一列列小小的螺钉。骨喰尝试着挪动自己,然而下一秒,干燥的痛感就在嘴唇和喉咙炸裂开来,全身无力,头颅深处传来嗡鸣。


如果不是有声音在叫他,雾或许会再次将他围裹,拥着他陷入又一轮沉眠。


⋯⋯与梦境。


  

  


鲶尾每个下午都会来看他,踏过棕灰色的水磨石地面,推开门,头顶那绺不听话的头发一摇一晃,带进一身从走廊上沾来的阳光。


来不及脱的外衣让他的探视变得像查房,夹在左胸的工作证模仿着钟摆,被他一把捉住翻进胸前的口袋里,虽然从哪个含义上来说都不需要所谓的避嫌。


「今天怎么样?」鲶尾直接走到最靠里的床前,拖过旁边的空椅子坐下。他边问着边自然而然地伸手,又在搭上骨喰左手前一秒顺着势头收回衣袋。而骨喰借着整理腕环的动作,悄悄收回了原本想拉他袖口的手指,攥成一个虚握的拳头抵在腿上。他们在一起住了很久,横着半面薄墙,对方的习惯摸得八九不离十,门外楼道灯下的影子近在咫尺,在失眠的夜里想得快要发疯却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温度。各自关起房间门的两个世界,试探着往对方的方向触碰,打开门时无人承认。


骨喰低语几个字勉强算作回答,就靠倒在床头沉默地看着鲶尾为自己斟水,苍白的左手有点吃力地握向杯子,青蓝色的血管微微鼓凸。鲶尾注视着颤抖的水面出神,心中的灯塔里有光亮在搏动,愈发剧烈,无法熄灭。他想说话,想轻轻扶住那只印了姓名编号的腕环。他又害怕在说出口的那一瞬,灯光就会变成火焰。


于是鲶尾坐在病床边搜刮出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变换说辞,努力让小小的光随之照向对方,直到身后的夕阳被对面的楼顶挡住一半,自己的影子像横趴在骨喰身上——每到这时候他就该走了,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回到没有楼道灯的新家,也是在护士赶他出去之前自觉离开。即便是穿着这里的制服,这时他的身份也只是来探视的「家属」而已。如果不是他签名的时候把自己填成了骨喰的兄弟,或许他连走进这里的机会,都将直降为零。


走出病房前有人拦住他问了几句话,鲶尾简单答了他知道的,剩下的问题他也不知几时能得到回答,毕竟躺在这里的六个人没有一个由他——


目前,由他负责,检查与治疗。他拧动门把手前回头看着窗边在心里补充道。


窗户和床栏组成画框,画面是骨喰的银发在金橙色的光幕下微闪,背景却是一大片火烧云,隙间露出少许灰暗的天空,对面的高楼因逆光而显得黯淡狰狞。


⋯⋯看着我,骨喰,对,看着我,不要回头,闭上眼睛。我们明天见。


  

  


鲶尾在傍晚的天空颜色正炽时踏进病房,额前的刘海被汗浸湿,那撮发丝和它粘成一片,脑后的头发依然紧紧盘着,制服潦草地套在身上。对方几乎背对着他,肩膀发抖,似乎在盯着窗外血红色的夕阳。见他绕到窗边的床前,骨喰仰起头,即使先前的眼神调整成含着欣慰的平静,眼里密布的血丝也不擅长说谎。


「下次⋯⋯不要走这么久。」骨喰看着鲶尾的样子,最后半句话基本都咽回了喉咙里,他只是再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地示意对方把窗帘拉上。


这次鲶尾没有坐下,而是一把合上窗帘,转身就走了出去。


他再进病房时,熟悉的笑容也回到了他脸上,双手背在身后藏着什么东西,夸张地面对着病床横着走到对方身边,引得骨喰也微微探身表现出了好奇的动作。


一团黑漆漆软乎乎的毛绒掉在床上展开,是一只五十多厘米长的大鱼,胖胖的灰色肚皮,嘴角有软软的须子,两只蓝紫色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喏,这个⋯⋯给你吧。」鲶尾挠挠鼻尖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查房的时候放床头就行,平时就⋯⋯就代替我待在这里陪你好啦!」


「好像你。」骨喰揉捏着大鱼的脸,无意识地拨弄那根柔软的毛绒唇须,它在手里晃来晃去的样子,像极了面前这个人头顶上某一撮不肯听话的头发。


「是我放在值班室的坐垫,平时——」


骨喰立刻把它扔到了床头桌上。


  

  


病房门关上的时候,夕阳坠落,透过窗帘缝隙喷吐最后的火光。天幕成了灰褐色,每次眨眼好像都昏暗一分。骨喰觉得冷,于是用没扎针的左手支撑着慢慢躺下,扯起被子包住自己。他抬眼瞥见歪在床头的大鱼,于是伸长了手,把它拽进怀中抱紧,舒了一口气,埋进枕头里闭上眼睛。


夜幕下的鲶尾推开铁门走进单元楼内。为了能够离医院更近,他和骨喰商量后带着对方的行李一起搬进了这栋有些破旧的公寓楼。未装电梯的楼中只有楼梯间有微弱的灯光,照出角落一个靠着墙象是在点烟的黑影。倒是经常有人窝在这里抽烟。


走进楼道的时候想起骨喰摆弄那个坐垫的模样,鲶尾嘴角扬起笑意,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把钥匙翻出来攥在手里。


身后的楼梯间本就昏黄的灯光突然一暗。在手电筒的白光下,他也没注意到身前有一个影子,在逐渐拉长,最终与自己的重叠。


——在没有灯的楼道里剧痛扎根,随即发芽抽枝,在地上迸出湿黏的花。


血肉之躯在饱含恶意的利器面前不堪一击。一下,两下三下,二十六次割裂的声音,手机摔到地上,屏幕向下,手电筒像一只枯索苍白的眼睛,茫然盯着天花板。在它的余光里,他的指尖抽搐着,心跳在做着最后的挣扎,逐渐停止了动作。


血痕在地上缓缓爬行。


骨喰倚在床头,抱着那条被鲶尾或坐或靠已经弄得歪歪扭扭的大鱼,窗外的夜空里有流星坠落。远处的路灯柱,顶端擎着黄白色的火焰,长长的灯流在视野里颤抖着模糊,是流动着的一串火把,掉进波浪里燃烧,要将某些东西彻底焚毁。


隔着由眼泪积聚的障幕他能看见鲶尾的血在地上漫流,在黑暗中慢慢凝固。远处的灯依然如熔岩一般沿着公路流淌。骨喰低下头,两个掌心之间宽宽的鱼嘴在扭曲,变形。他的手消失在灰黑色的绒布里,鱼的喉咙长出了无数排细小的牙齿疯狂噬咬他的右手,那两只呆呆的眼睛像油一样融化,涌出一大片冰凉的深红色沾湿手指。


当他意识到远处漫流的灯光在海面上生长成了冲天的烈火,骨喰依稀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在病床中坠落,下沉,直到一阵剧烈的痛将他彻底吞没。


他是沉船。


他在火海中支离破碎。


  

  


一片无尽的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抹着他的手心,右半边肢体真正的感觉渐渐地浮起来。被利齿噬咬的痛只存在于幻想,在跳动涌流的,是像电流一样的麻木。


骨喰睁开眼睛,在逐渐清晰的视野里鲶尾就趴在身边,他的手指紧贴自己的腕环,已经来不及松开了。


「呃⋯⋯点滴输得太久,右手⋯⋯嗯⋯⋯右手麻了吧?」见他醒来,鲶尾轻轻咳嗽两声,「早些时候拔的针,我帮你揉一下⋯⋯嗯?」


骨喰竭力举起刺痛麻痒的右手朝对方的胸口探去。心脏的鼓动隔着手上电击般的感觉几乎触摸不到,他咬住嘴唇,抬手抚摩对方的脖颈。


指尖传来一种让他如释重负的搏动感。


一切⋯⋯正常。


鲶尾点点头,轻轻捉住他的手指移到自己脸上,顺着唇角勾画出笑容的弧度。他低下头,脸颊两侧垂落的黑发与枕头上披散的银白色发丝在轻柔的动作中接触交结。


那条大鱼被骨喰紧紧搂在臂弯,它柔软的唇须蹭在耳边,他闭起眼睛任由鲶尾的手拦过他的腰,扶着他慢慢坐起来。耳朵里灌满了对方的胸膛中稳健的心跳声。


清早的阳光穿过窗玻璃落在骨喰手中,也落在鲶尾没摘下的工作证上。反光在他眼里聚成一点,在深蓝色的衣料前面,那刺目的光芒,像竖在夜空里的小小航灯。


那一瞬间滔天巨浪止歇,在流星坠落点燃海面的世界,他看见那片在烈火与浓烟中竭力穿行的帆影。即将沉没的小船,竖着残破的帆,挣扎着扑向海边。


⋯⋯它终于靠岸,永远永远,被温柔的细沙环绕。


————END————

(11/16晚)一些畫面的原因和故事背景已在評論區更新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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